银吞

将回日月先反掌,欲作江河惟画地。

时隔多年王耀再度看到那张照片。画面正中是他坐在长列的方桌后,面孔苍白眼神阴冷,消瘦后支棱的颧骨与微陷的眼窝间是淤青一般的阴影。窗户里透出的光只够照到一隅,像清晨的雾,笼罩在会议厅里鬼影憧憧。两面长桌在王耀左右手边排开,列席的人都被刻印得面目模糊,他们对视或私语,绅士地切分中/国/领/土,交接的灰暗身影像熔在一起的漆。一张地图从手与手间暴露出来,也是一隅,琴瑟琵琶八大王,王王在上。整张相片里只有王耀一人抿着嘴,眉目清晰,带着鲜明的仇恨与东方式气质的柔和,镇静又轻蔑。他坐在那里,心脏像被火灼烧,或者他的心脏原本就在灼烧,让他比眼见秦、汉与唐的覆灭更痛。
那些盛世像危楼被蝼蚁啃噬坍圮,而他一度以为自己也会踏上这样的轨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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